The Rhythm of a Heart 心步

Saturday, April 28, 2007

吵架
如果吵架总要分谁对谁错的话,那么吵架永远都不会到头。我们的吵架总是要吵到各自都在坚持自己的观点,竭尽全力据理力争,然后立即后悔99%所用过的言语和引证为止。你可能会说看来你真是又蠢又笨,头脑不清。是呀,我知道吵架不仅伤害对方,更伤害自己。可是吵架的时候对情绪的失控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一种打击。吵架总让我觉得我很渺小。吵架之后我常常深陷在一个椅子里,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一样。不言不语,更不会思想。
我不喜欢吵架。从小都不是善言善语的人。吵架的时候更不会伶牙俐齿。从前无论为什么原因和人纠缠起来,我只会缄默无声,铁着脸冷冷地面对对方唾沫横飞的侵犯。内心里自虐的想用一把刀将自己的心一条一条地划掉。那时和人吵架,不会骂,连个东西也不会摔。只会玩自闭和自虐。
在我的一生中最受伤害的一次吵架发生在我和我曾经最尊敬最爱戴的大表哥之间。大表哥比我大将近20岁,他小时候(还有二表哥)只要学校放假都是在我家度过的。跟着我爹到山上打猎到河里捉鱼很是快活。当兵以后,第一封家书是写给我爸爸的。所以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他既像一个大哥哥照顾我,纵容我;更像一个父亲关爱我,保护我。 我中师毕业的时候,是他为了我不回到深山老林中,拼命地找教育局的局长喝酒,喝醉了跑到茅厕用手指头放到嗓子眼儿掏一掏,吐一吐,再转身进屋继续拼着命喝。有一次还专门带着我到局长家让我给他敬酒。我笨嘴笨舌地唯一会说的一句话是“局长,你多喝点。” 很是没用。结果那次见面之后,我留在县里实验小学的事很快就定了。当时只觉得表哥本事大,后来当局长将他以工代干的小儿子(和我刚好同龄)调到我们学校当体育老师之后,我才明白我能留下来的真正原因。在实验小学工作了两年之后,很是郁闷。所以我就报了脱产进修。没想到要想走比当初想留下来还难。全亏了我大表哥,不知道和那个新的教育局长喝了多少次酒,终于在开学两个多月后,我离开了那个九匹马都拉不回我的地方。所以对于大表哥我只有感恩和深深地信赖。
当时我二表哥是在吉尔吉斯斯坦发展,财大气粗之后带着他的翻译(熊姐)回国探亲集资,很是风光。在一次过于劳累的长途跋涉中司机高速将他们开的面包车撞到了一棵树上,二表哥瘫痪了。我前面只提到大表哥的好,其实二表哥对我是同样。我大姑当时是年老体衰,大多是我爸跑前跑后给他筹资住院。他在吉尔吉斯斯坦的生意这时更不能丢掉,所以他就派熊姐回去打点。当时我们并不知道熊姐是他的情人。在树倒猢狲散的状况下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生意人,他对熊姐曾经海誓山盟的信任打了许多折扣。刚好大表哥在单位出了差错,他就怂恿大表哥跟着小熊一起去打点生意。说是这样一来互相有个帮手,其实是为了相互制约。背地他给两个人都有着天花乱坠的承诺。那时我哪里知道他做事的真正手段。结果这种方式做过了头,大表哥和熊姐成了死不相立。二表哥急需一个人去摸清情况,当时我刚好滞留在家,不愿意回到县城工作,还没有做好远走高飞的准备。而且年龄也大了,比我小三岁的弟弟在一年前已结了婚。当时我连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朋友都没有。俗话说女大不留人,在我家真是天留人不留。二表哥一眼看穿我的境况,一句话就攻翻我的心理弱势。鼓动起我出国帮他的劲头,并且还天真地拥有一种临危授命的感觉。在一番利弊得失权衡之后,对于言语不同,能力不强,情况不熟的大表哥他决定舍弃。所以他告诉我大表哥一到公司就开始转帐对他的公司要进行私吞。告诉我只要确定熊姐的心还在他的身上,就将带去的钱交给她。不然钱谁都别给,自己保存好,再给他带回来。我是严格按照二表哥的指示做的,结果我和大表哥的关系你肯定是可想而知。
几个星期之后,熊姐拿着那笔新钱去调货,出门几天。我一人言语不通人地生疏,内心终日充满了恐惧感。所以就叫公司里新请的一个男翻译留在那儿给我作伴。一天傍晚当我们两个正在做饭时,大哥来了。一问熊姐出门掉货去了,就知道我带去了钱但没有给他很是恼火。踱步到客厅里看到一卷铺盖在沙发上就问是谁用的,我说是我害怕让那个男翻译在陪我。大表哥立即拍着桌子对我破口大骂起来。从作风不正派到为人奸诈。我愣愣地站在客厅中间张口结舌地看着他,脸涨得通红。血一股脑儿地往头上冲。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骂过,更从来不会想到第一个这么骂我的人会是大表哥。我呆了好几分钟,大表哥骂我骂累了,坐在椅子里大声地喘着粗气。我突然像是山洪暴发了一般顶起嘴来。开始了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声”吵架。
我重来没有认真估算过那次吵架对我真正的伤害。只是我知道从那以后,每当有人吵我的时候,我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今天我和我本来心爱的人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到两败俱伤的地步。我摔门而出,狂飙了一阵车之后,来到湖边开始散布,确切地说“竞走”到最后腿疼得地步。然后在这个星期六的晚上来到了安静得要闹鬼的办公室,逃避。坐在电脑旁一点都想不起和他吵架的经过,记忆最深伤痛最深的还是八年前大表哥对我的唾骂。

Friday, January 19, 2007

在冬天里相思
阳历一月底的密尔沃基是一个寒风料峭,天寒地冻的时节。冬天的湖城在明媚的阳光下是一场无法抵制的相思,瓦蓝的湖水在凄厉的冷风中旋起一窝又一窝的白浪,晶莹剔透当你刚刚想忘情地投入时忽又绝情地离你而去。在阴晦的日子里,湖城则是酒醉后的头痛,神志不清不楚,说不出身在何处却并没有完全地迷失。只可惜这样的头痛断断续续会像拉锯一样持续将近半年直到5月。
身在一月底的密尔沃基拨动温情的心弦像悬挂在房檐上的冰柱一样硬生生的,一触即碎。人,郁闷的时候居多。 欢乐回应着挂在户外悬梁上的风铃,响是响着,除了萧飒,还有凄凉。特别是当你得知一个心爱的人在这个季节毫无防备地过世时。
Doug Klemp 是我所尊敬爱戴的一个学生家长。在Manpower做到副总裁的位置但是从来没有听他向任何人炫耀过。只是谦卑地将自己化成一个面带微笑,态度温和到处咨询别人的意见仔细聆听他人建议的取经人。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在我教的中文班里帮我准备道具,批改学生的作业我都不知道他是否有个正当的职业。时间久了才听到我们学校每年的迎春庆祝经费是他捐赠的,他在慷慨地资助一个中国留学生上大学,参加了许多慈善组织,正在积极地创建一个中美文化交流活动,他做的好事的单子很长,一一枚举真是数之不清。
Doug的身高在1米9之上,人长得非常健壮,刚刚40多岁,加上爱锻炼的缘故总是给你一种邻家大哥哥的感觉。一次我在调侃着他的名字的中文音译“big brother”,我说。他的眼角带着一丝笑意竟突然害羞地低下头。
上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们的班里组织了一个小小的汇报活动。他和他的太太自愿给我们提供饮料:果汁,汽水和绿茶各自都有好几种。红红绿绿的商标摆了满满的一桌子,像是你在不经意间走入了一个夏日花园。那天和他聊了几句关于他大女儿的学习情况,Rachial 是他们在1997从中国收养的一个孤儿。他说他也在参加一个成人的中文学习班,要以身作则先成为孩子们的榜样来鼓励他们和自己的根联系起来。我听了心中充溢着温情。
也就在三个星期之后,我突然接到学校主任的电话告知我Doug脑溢血突发,正在医院抢救,不只后果如何。我呆呆地坐在书桌前愣住了。他一直非常健康,人正处壮年。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一个在你毫无防备时袭来的消息,真的令人手足无措。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他的平安,但是关于他的医疗状况很是沉寂。两个星期之后突然收到一封集体来信题目是关于他的,急着打开一看却是说Doug 与星期一的晚上过世了。我的眼泪一下子淌了出来。生命是何等的脆弱!来和去我们自身没有任何的决定权。我一下子担心起他一直在家相夫教子的太太和两个年幼无知的中国女儿来。他的死给他们的生活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我还会见到两个孩子纯真的笑脸吗?他的太太会怎样将这个家支撑下去呢?而他的离去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损失,更是整个社区的损失。
生命的价值不是在失去时才会体现,但是在失去后你才能体会那是何等地珍贵。Doug走好,请走好!

Thursday, November 23, 2006

再无法忍受饶颖

其实在网上第一次看到饶颖的故事,我对她充满了信任和同情。在一个以愚民政策为教育核心的时代,我知道一个身处劣势的人总是被灌输着对权威的无条件的服从和对偶像的盲目崇拜。所以当赵忠祥第一次以一个无微不至的长者顶着一圈无法被透视的名人的光环出现在饶颖的生活中时,她的心中恐怕交织的是敬仰,感激和受宠若惊的滋味。那时她恐怕没有多少自我,也没有一个完整或独立人格。只是卑微地将自己化为一株小草,赵忠祥偶尔的宠幸她会似为人生中渴求的甘露。直到这些她曾感恩莫及的宠幸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凶器:伤了她的前夫,她的孩子,她的工作,她的身体,再有她的名声和想好好生存的欲望。
当时我是无比地愤慨看着她的案子被权势颠覆。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怎可搬动一堆腐朽的顽石?赵的狡辩更是让我失去了对他竟然还是一个人的尊重。中国的法制到哪里去了?为什么那么难让一个明明有错的人说一声“对不起”?为什么一个弱势人群就得不到所谓的“公正”?
我很痛惜饶颖今后的命运: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可以找到一个寄以生存的饭碗。我不知道她该在哪里可以东山再起。但我祝愿她能在心中找到应有的平静,并且继续“天真”地借用法律来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要不然就赶快将赵忠祥忘掉。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不说人生苦短,生命的价值不是任何东西可以弥补。赵忠祥已经让她浪费了十来年的青春,她不该将自己剩余的生命以一个无辜的受害者的身份,继续浪费在赵忠祥身上。赵忠祥实在不值她拿自己的后半生做赌注,写博客只为了能够将他的名声搞臭。她真的从中得到了舆论的支持还是一种猎奇心理的满足?当她洗炼完一个平民的同情心,现在有多少人对她的关注是出于无所事事的无聊,或是无声地赞助?当赵忠祥赤裸裸地完成了一个由披着羊皮的狼到一只禽兽的演变,饶颖也由一个可怜的受害者蜕变成了让人生厌的祥林嫂。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个结局。

Thursday, November 16, 2006

一座失衡的天平
第一次“见到”杨振宁好像是在1997或1998年的秋天。当时我在南京大学‘陪读’。好像说杨振宁是南大的老校友。作为一个物理学界的诺贝尔奖得主,回国肯定是声势浩大。和他沾不上边儿的是希望能以看上他一眼为荣,能够和他接近的当然是觉得自己的重要性无形中一下子变得无与伦比。当时南大校园里欢迎他的横幅处处飘展。我混在如潮水般的人流中被挤得披头散发的,最后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瞥到。但是心中那份饱满的自豪感还有自身被深深激励的使命感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
转眼之间十年过去了。我由一个清涩,懦弱,幼稚又单纯的少女慢慢蜕变成了一个不再盲目崇拜权威,喜爱追求理性思维的女人。蓦然回头再来透视杨振宁,怎么他的偶像地位变得如此地脆不堪击呢?
我不知道杨振宁是什么时候回国定居的。恐怕是我离开了母土之后。忽地一天打开所有的中文网站,见到人人都在谈论他和一个孙女辈的婚事,我才知道杨振宁这一次真的是要叶落归根了。当时看到一些攻击他的文章我还很是不屑。该不是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吧?和一个年轻人结婚怎么了?个人生活私事和职业道德,学术贡献有什么关系?用英文讲那是irrelevant. 可是,可是又有更多的事情发生了。杨振宁在我心中原是一碗醇香的酒酿在不良的温度下竟发酵成了酸臭难耐的酒糟。说他老婆是上帝送给他的最后一份礼物一点都不为过。没什么肉麻的吗,爱情本来就是感性的,如果他感受到的是别人都感受到的翁红(这是他老婆的名字吗?)那他再次结婚的动机肯定要受到世人的唾骂。但是,他凭什么说中国大学的教育胜于美国?清华大学的学生比哈佛的强呢?这可不是凭着主观就可以随便发表评论的!我们紧密关注着他的一言一行并不是我们喜欢寻找一个可以从鸡蛋里挑骨头的机会,而是我们期待着他会带着我们开创一个学术改革的时代。我们开始追求对事物客观公正的评价而不是对权威的盲目听从,杨振宁对太平盛世的粉饰成了不堪一击的谎言。
杨振宁为什么要丢掉人格的尊严过起了随波逐流的日子呢?除了物质上的实惠,我实在找不到更多为他的行为辩解的原因。一个念过八旬的老人,物质真的比“名声”更重要呢?
一座心灵的天平一旦失衡,人就会失去最基本的为人原则。我为杨振宁感到深深地悲哀。

Tuesday, August 08, 2006

窗户

认识Addrianne很偶然。我到Minneapolis参加少数语言教学的培训,我和她的两个同学同住在一家旅馆。在我所学的组织和创建教材的班里只有我一个中国人。自身感到很不爽快。但是另一个教授教学方法的培训班里却有好多个。我和她的两个同学在大厅里等车的时候碰到了。尽管心里揣摩着对方可能是中国人,但大家都怕造次,最初也只是微笑点头而已。在电梯里碰到几次面之后,开始打起招呼来。 一日我心血来潮问她的两个朋友愿不愿意约个时间一起吃晚饭。这样一来可以多结交个朋友,二来可以相互取取经,三来也容易打发时间。她的同学欣然答应了并且问可不可以带人。于是我和Adrrianne便认识了。
第一眼见到Addrianne对她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她的个头小小的,黑亮而又卷曲的头发随意地结成了两个牛角辫。给她柔弱的身躯里参杂了一丝幽默和活跃。她讲话的时候嘴角向上微微翘着。牙齿碎碎的,很整洁地排成一排像星星一样。但最吸引人的却是她那双象孩子一般黑漆漆发光的眼睛。就像月光照耀在一座深井里。
闲谈时才知道Addrianne 的身世很复杂。她的父亲祖籍山东,母亲是香港人。祖上是贩卖中药材的大户。从小她从父亲那里听到的是关于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而不仅仅是家长里短的闲话。恐怕她今后的人生取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定格的。
Addrianne出生在柬埔寨,童年的时间却是在越南度过的。越内战时,家人送她进了法国的寄宿学校。越美战争暴发初期,家人担心不能自保,将她过继给在寄宿学校教书的一对法国老夫妇。于是她离开了越南--一个井早已不是故乡的井,乡早已不是故乡的乡的地方。
战争暴发后,她的亲人们则是音讯全无。到了高中期间,她通过世界红十字会找到了家人。那时他们早已乔迁美国。于是Addrianne又一次在一个陌生的土地上重新开始。
后来她遇到了她台湾的前夫,搬到了台湾。几年后前夫有了婚外恋。她的信任感没有了,于是就离了婚。在离婚期间她找到了一份教书的工作。因为喜欢就留在了台湾。做为单身妈妈带着儿子,一住就是18年。
Addrianne 回到美国仅仅是两年前的事。Addrianne 兄弟姐妹十个,她排行最小。于是她的境况虽然自身怡然自得自认为生活的愉悦充实,但在家人眼里总是不圆满。再加上儿子大了,快到上高中的时候。想想实在不愿儿子去挤高考的这座独木桥,去经受那些残忍的竞争。于是叶落归根。虽然没有实质的根可循,父母在哪儿,根就在哪儿了。
一个经历如此复杂的人,眼睛却清纯的像一弯山泉。我有些痴迷地盯着她的眼睛看,其实最想知道还是她的这扇窗户最终会向谁打开。








Sunday, July 09, 2006

永远的芸香
芸香小我两岁,今年也已经有31了。我们是初中的同学吃住在一起了两年多。到快考试的时候因为户口关系,我转学回到了老家后来考上了中师(这是我的人生中许多错误决定的其中之一),再后来上班和继续进修都在不同的地方,所以见到她的机会越来越少。当然来美之后关于她的消息就更是月朗星稀。不知为什么,我总是很挂念她,特别是在春节的时候听到她的不幸经历,心里总是不能平静。所以就写这些文字来怀念她。
我认识芸香是由于我的父亲和她的父亲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她们家5个孩子,她是老三。姐姐是老大,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下面两个孪生妹妹。不用说,明眼人都能看出芸香在她家里的地位。在我的记忆中我们第一次见面好像是在水池边提水碰到的。她拎着两个大水桶几乎是她的一半的身高。我则蹦蹦跳跳地跟在我姐姐的后边瞎玩儿。我姐一见到她就讲“你看芸香,比你小比你矮,提这么两大桶水,你什么都不会干。” 我一听顿时不高兴芸香起来。忽见芸香一下子胀红了脸,把头垂得低低的,一根黑油油的长辫子在她的胸前晃来晃去的,我好像才心理平衡了一些。唉,青瑟的少年期,我们要有多少去成长。
芸香上学早一年,我则晚一年所以我们竟然分到了同一个班里。我上学的时候思想单纯得像一只纯净的羔羊一心想着的是做个老师的好榜样:上课积极举手,下可先作功课。芸香则很害羞,很少发言或者与人交流。有时上厕所,她也只是像个影子一样跟在我旁边。回到家她总是有很多杂物去做。每天她只能吃完饭把东西收拾好才能写作业,有时候太累了或者太难了她想问我,最开始我还耐心给她讲,后来她老爸吃过饭就找我下跳棋(他是那一片儿的下棋高手,下象棋只有一两个人能和他打个平手。下跳棋我从没有赢过他,总输掉一两步。),所以我就开始搪塞起来把我的作业推给她照抄了事。但是不管我怎样对她,她从来没有生过我的气。现在想想,一个人只有拥有菩萨心肠才会那样。
我们上初一的时候,她哥哥上初三。她哥哥是个人人说老实得像个榆木疙瘩的人。 见人从来都是生硬生硬的,但是背地里对芸香很毒辣,一不顺意就打她。芸香有时候会和他扭扯一会儿,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下子给他按在地上打。但是芸香从来没有哭出声过。有一次我记得我试着去拉她哥,被他一掌劈在胳膊上,很痛。从此内心变得怯懦起来,怕她哥哥就再也没有帮过她。当我们刚升上初三的时候,她哥哥突然对她产生了新的兴趣要摸她的乳房。她要是不顺从就将她按在地上打一顿再摸。那时真的是太不懂事了,从来没有告诉过家长去制止这种行为,当然也不会顾及到对芸香会有什么样的伤害。
芸香没有考上中师,她爸爸就不再让她上学了。说家里需要人手,她也不是那种出尖拔萃的,对她投资是浪费。芸香任劳任怨地听从她爸爸的安排学了个裁缝,到当地的一家裁缝店去帮忙了。我们一家是外地人,随着我的上学工作再上学我离芸香越来越远。过年的时候总向我姐打听一些她的消息。前些年总是一成不变。在农村人人都结婚很早,但她家人想多留她几年做帮手。后来好容易找到了一家双方都满意的,但是她爸临头要了太多彩礼南方退亲了。去年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探听她的消息。我姐告诉我她终于等到了要结婚的那一天,但是她很不幸她曾经爱上了她的姐夫。所以结婚那一天她姐夫拿了一把刀把她的喜筵闹得底朝天。她在洞房里坐在冷板凳上冻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离婚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和芸香交谈过,所以我不确定是她真地爱上了她的姐夫,还是就像当初她哥哥对她一样,她姐夫对她使了坏。事实上看起来,他恐怕是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人之一。因为自己的自私,毁害了芸香的一生。
前几个星期我有一个朋友让我帮她先生的一个同学介绍对象。他是一个年方四十的美国农民。我一下子想到了芸香。但是我姐姐说芸香独自一人去了深圳,两年了,还没有给家人联系过。

Tuesday, March 28, 2006

老外黑鬼及其它

我最开始错误地以为“老外”是对所有外国人的统称。后来当我接触到更多的形形色色的称呼后才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深。因为我发现这个“老外”仅仅是单指白人而讲。现在再细细想想恐怕这和最初入中国的传教士都是白人有关。将和自己肤色不同的人似为“外”当然是由一种排斥的心态发酵在民族正统论的基石上产生的。自从一部分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于肤色的崇拜是“白嫩”优上。所以在“外”前加上一个“老”字,也就显示了自身对“白”的尊敬。只可惜所谓的老外无论从肤色还是地域上来讲不单单是白人。所以“老外”这个称呼就变得很狭隘。比方说对于黑皮肤的美国人你还能称为老外吗?如果将他们与白人搬平,那么只能造成某些黄种人的心理失衡。因为一张白皙的皮肤在华人的文化历史上足以作为图腾来崇拜。那么对白人尊称为“老外”,对于从非洲来的美国移民贬低为“黑鬼”是不是有一种奴性的心理在作祟呢?任何一个亚洲人肯定不会乐意被称呼为“黄鬼”。当听到“我们是中国人”或者“你们是中国人吗?”的称呼,油然而生的是一种自豪感还有一种和一个抽象概念上的国家的亲密连接的纽带感。
据说墨西哥人是美国印第安人的后裔,而美国的印第安人则是几千年前从亚洲迁徙来的。在外形上,墨西哥人和中国人非常地接近。当然他们的肤色深一些,他们的脸型圆滚一些,他们的眼睛大一些。所以我经常听到的对墨西哥人的称呼是“老墨”。年轻的就像“小老外”一样变成了“小老墨”。哈,有时我就在想,要是世界上真有个群体称呼中国人“老中”,我们的孩子“小老中”就太奇特了,我一定会去做个问卷调查去研究一下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现象。好了,不扯蛋了!这个帖子我是在四个多月前开头的,忙来忙去,现在我都不知道当初我要写些什么。